还君 三十 (ABO,虐身虐心,想不到吧哈哈哈)

谁说要结局了!不可能!好戏才刚刚开始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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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牢中不辨日月,相关的官员家眷把大理寺牢房住了个满满当当,时不时有人被带出去问话,有的回来了,有的消失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北境前线,抚远将军裘振兵法卓绝,后方合围攻破引仙谷,解救被困多日、人疲马乏的大军,现天璇军队重振旗鼓,与瑶光军对阵,两国兵力悬殊,此战胜负已有定局。

        汪栩死于流矢,吴之远重伤,公孙习被押解回王城,陵光借机把所有朝堂势力查一趟,世家集聚数十上百年,多少有些见不得的买卖勾当,这拔出萝卜带出泥,往里栽的人一个接一个。官员们也渐渐明白了,这位上位后一直庸庸碌碌的王上寻到了大好机会,雷厉风行地要把世家大族一股脑斩落马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“娘娘,东西已经收拾妥当了……王陵阴寒,奴婢再多备几只手炉。”玉奴看到倚在贵妃榻上的王后面色阴冷,吓得低头退下,冷不防和身后来人撞上了,忙跪下俯身请罪。

        王后瞄了他一眼,道:“都说你是汪家最没出息的孩子,早早被父亲扫地出门,现在也只有你还能在外边晃荡,尽情嘲笑我们兄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国子祭酒廖继,原是汪家庶子,因母亲遭正妻凌虐致死,便自请脱了汪家族谱,取母姓一人流落在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娘娘和汪大人自取灭亡,平日骄横跋扈听不到他人哭泣,现下却能听得清旁人嘲笑?”

        王后用尖细的指甲挠着扶手上的牡丹木雕,道:“若是王上知道你本是汪家的孽子,不知他会更重用于你,还是斩草除根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想怎样,下官只是一个小小的从四品,可没有通天的本事为娘娘披荆斩棘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事已至此,回天乏术,就凭你,本宫当然没有多大指望。”王后冷笑道,“只是本宫脾气不大好,见不得人骑在本宫头上作威作福,他就算胜,也得付出点代价不是?”

        木雕已被扣得去了漆皮,王后又道:“你在大理寺可有熟识之人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仅识得一个牢头,名叫赵威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哦?牢头,那可真真是太好了。”王后突然像得了什么天大的好事,咯咯笑起来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陵光这些时日没有分秒闲暇,每日只睡上两个时辰,与心腹官员翻阅卷宗档案,首先要给几个世家大员定上罪名。但凡稍稍能喘息的时候,他总想起身陷牢狱的公孙钤,心底没着没落,反复叮嘱大理寺卿把人安排好,万不能动刑。

         既然要对世家大动干戈,公孙家首当其冲,为了让天下人信服,公孙闵和公孙钤更不能安然脱身,因此陵光让中书令栽了个罪名给他们。王上大义灭亲,夫家同等论罪,那其他人更不在话下。

         只要两年,不,一年,孤王就可以彻底摆脱世家的控制,将天璇牢牢攥在手里,届时朝堂上没有和唱反调的声音,孤王就可以安然给公孙闵和公孙钤翻案,让他们重回身侧。

        夫君,孤王对不住你,但只要一年,一切都会好起来,你还是天璇的副相,更是王儿的父亲,孤王的王君。

        陵光一纸谕令,朝堂上牵头顶势的世家一个没落的判罪,公孙一家被处流放陇江。

        时日将近,陵光无法亲自去见公孙钤一面,握笔踟蹰几日才写下一封短信,上面草草解释了一番,又嘱咐他千万等着自己,莫忘夫妻情意。

        今年天寒,牡丹开得晚,一朵魏紫花苞初放,陵光小心取下一片花瓣,用浆糊沾在信纸上,“未能与夫君共赏此花,聊以慰藉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阿九揣着信,换了身家仆的装扮来到大理寺牢房前,陵光叮嘱他务必将信送到公孙钤手中,可万不能让人察觉到他是宫中之人。

        阿九果不其然被牢前守卫架刀拦住了,他将早已准备好的碎银两塞进守卫手里,殷切恳求道:“两位军爷,我家老夫人曾受副相大人恩典,听闻大人下狱急得卧病在床,定要小的给恩人送些好吃的,请您高抬贵手,圆了老人家一点心意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牢里关了多少名门望族,这段时日妄想贿赂探望的不计其数,守卫显然受了戒律,不敢贪下这点小财,手臂一推将银两推回阿九身上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可如何是好,怪只怪事态敏感,陵光无法出面,可这信怎么也要送出去啊。阿九索性一哭二闹“扑通”跪下不走了,嚎啕大哭语无伦次,守卫气恼地起刀欲教训他,从内里走出一个人止住他们的动作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大牢不允许探视,这位小哥请速速离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见这守卫服装较其他人品阶高,看来是个小牢头,说话也客气,阿九眼珠子一转,向前一拱抱住他的腿,哭到:“老夫人时日无多,病得喘不过气仍是梗着不愿闭眼,只为还下这份现世人情,小的也是走投无路啊大人!”

        牢头任他哭闹一会,似是动了恻隐,便道:“这样吧,你把东西给我,我替你送进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阿九迟疑,可以他之力的确无法入内,眼下只有这个办法。他将食盒递给牢头,又从怀里摸出一枚蓝色剑穗,这是从前陵光从公孙钤剑上夺过来玩闹的东西,信上无法落款,陵光考虑到需一物明示身份,便将剑穗交给了阿九。

        牢头接过东西,小半柱香的时间又空手返回牢前,对阿九道:“东西已经到公孙副相手中了,你请回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阿九感激道:“这位军爷菩萨心肠,不知尊姓大名,日后若有机会一定结草以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在下赵威,谢便不必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阿九千恩万谢离开,殊不见牢头指尖还沾着碾碎的紫色牡丹花瓣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牢房内。

        墙角突然传来一阵响动,公孙闵和苏氏忙追过去,看到公孙钤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红的血,面如死灰,那翻开的食盒里摆着一枚蓝色的剑穗,边上雪白的信笺已被鲜血沾湿,晕开了墨迹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公孙家执行流刑离开王城那日,陵光坐立难安,忍不住抱着孩子追到城郊十里亭外。他不能落人口舌,不能靠近,只能远远看着公孙家浩浩荡荡几十口人锁着脚镣一步步向前走,公孙钤高挑的身影分外明显,陵光看着眼眶湿热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唤阿九上前,将孩子移到阿九怀中:“让……让夫君再抱抱王儿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阿九怔愣,陵光催促道:“快去!”

        阿九小心搂紧小王子,由两个禁卫跟着追上行走的人群。

        看守人群的士兵见了禁卫自然不敢阻挠,阿九走到公孙钤面前将孩子递给他,一旁的公孙闵和苏氏看到襁褓瞪大眼睛刚想上前一步,却被士兵拦住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公孙钤拨开襁褓露出孩子稚嫩的脸庞,他怕自己手指不净并不敢直接触碰孩子,只是深深望着,想把孩子的每一寸都记刻在脑海里。小王子睁着漂亮的大眼睛,兴奋地朝公孙钤笑着,公孙钤也对他笑,笑着笑着,眼泪便落了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瘦了许多,精神似乎也不太好。陵光远远望着,心焦地想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吾儿年幼,还请王上垂怜。”公孙钤将孩子交回阿九手中,孩子感应到什么,嘴一憋皱着脸大哭起来,小手一个劲想拉住自己的父亲。

        公孙钤朝着陵光的方向缓缓跪下,慢慢俯身磕头,低声念道:“惟愿吾王,长享盛世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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