争流 15 （ABO，虐身虐心）
15.
在家呆了不过一周时间，田野又急匆匆飞回基地。
这个赛季更换两个新人之后，他的压力大了许多。之前明凯不在队里的时候，好歹陈宇浩和赵志铭还能帮着喊喊TP和打团信息，而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。
人往往都这样，什么事都想做，就变得什么都做不好。
他只能花费更多的精力去学习。每晚训练赛结束后，既要打rank保持手感，又要总结指挥经验，熬到很晚才去休息。
今天同样到了凌晨两点半，田野最后一个离开训练室。
田野发现，原来上海的冬天很长。他裹着外套独自踏入夜幕中，冷得瑟瑟发抖。从训练室到宿舍这条路他已经走了四年，却没有发现这短短的一段路可以这么寂寞难捱，唯有凄冷的灯光下自己的影子来做伴。
即使回到了宿舍，田野叹了口气，也并不能像以前一般给他放松的感觉。
如果两个alpha没有睡，推门而入便会被他们直勾勾盯着，虽然他们不曾有过任何冒犯的举动，但这种感觉本来就不会好；如果田野先睡了，不可控制的睡姿，比如大张双腿之类的就会被两个alpha一览无余。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，这也是他不愿意早回宿舍的原因。
今天时间足够晚，两个AD都已经睡去。田野走进黑漆漆的宿舍，没有开灯，借着手机的光线慢慢摸到自己的床铺翻身躺上去。
他摘下眼镜随手往右边的搁架放去，没想到距离判断失误，眼镜擦着架子的边缘往下掉——但没有听到砸落地板的声音，它被一只手接住了。
胡显昭把眼镜放进搁架里，还怕它掉下来，往里又推了推。但他并没有和田野说话，翻身背过去，拉上了被子。
基地开始流行感冒，连续打了三天每晚两场的训练赛后，田野感觉自己的嗓子不得劲，隐约也有了点发炎的迹象。
他瞥了眼右下方的时间，刚过一点，他想回去休息了，可身边的胡显昭似乎还没有离开的意思。
“双排一把。”胡显昭突然说。
AD和辅助通过双排增加默契度理所应当，田野便同意了。
这一局是标准的国服虐菜，十八分钟，连辅助都抢到了超神，一路狂推顺带虐了一会儿泉。
胡显昭极快速地下线关电脑，低声说：“走吧。”
“去哪？”
“回去，睡觉。”
兴许是虐菜之后心情甚佳，田野没有拒绝。两人一前一后离开训练室，慢慢走向回宿舍的路。
之后几天，过了零点胡显昭就会要求和田野双排一局，结束之后俩人一起宿舍。田野慢慢习以为常，早早回宿舍休息，精神好上许多。
胡显昭总是跟在田野身后一步的距离，灯光拉长他们俩人的影子，如果只看地面，俩人像是肩膀挨着肩膀，手勾着手，并排同行。
有了闲心，田野便会想些其他东西，开始怀疑这每晚的双排并非巧合。可是这小孩的大脑袋里究竟装了些什么东西？除了训练比赛之外，挖空心思来讨好自己的辅助，是因为来了竞争对手，害怕失去机会，没了首发？
田野突然停下脚步，胡显昭闷头走差点径直撞上去。
“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？”田野开口道，语气有些焦躁，不耐烦的模样。
胡显昭愣了愣，想了一轮没揣测出上意，试探地回道：“你说的都对？”
田野刚问出口就已经后悔，要些自讨没趣的结果不是存心自己找膈应么？听到胡显昭装傻充愣的回答他反倒松了口气，敷衍地点点头，继续迈开步子。
电竞圈子很小，加上还有个秘密贴吧，俱乐部里的动态总是瞒不了多久的。当田野知道刘世宇因为和俱乐部高层闹矛盾被雪藏的时候，他立刻打电话给刘世宇。足足六十秒无人接听，他又点开微信飞快地打字。
“？？？回话！”
“别装死，不看手机你还能做什么你！”
“我都不理，还做不做兄弟？”
素质三连后，刘世宇终于发回一个：“哦。”
“你脑子有问题？和俱乐部闹，真的只是为了钱？”
“只是为了钱？难道你不是为了钱，你拿冠军不是为了钱？”
“……那也不是这么个要法。”
“我只是不，明，白。”几个标点，田野仿佛看到刘世宇咬牙切齿气得嘴唇发白的模样。“我看到了他们的工资条。如果我也有这笔钱，我就可以把我妹妹送出国。”
“你妹妹的这笔钱我说过我可以借给你。”
“就连新来的那个台湾人……难道我真的那么差，真的不值得他们多看一眼吗？”
“你听我说，你这不是解决的方法。”
“那要怎么样。忍着，挨着，就算人家把你不喜欢的人往床上塞，一塞塞两个，也要美滋滋地把强女干当享受？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对不起，我嘴臭口嗨。”
手机的光亮映射在田野的眼镜上，令人看不清他此时的神情。他点着屏幕上的键盘，速度正常，但力道明显重了许多：“你是不是挺瞧不起我的。”
“你当我放屁。”
“看来你的屁挺老实。”
“田野……”刘世宇那边“对方正在输入……”的信息反复了许久，可最后发过来的只有一句：“不是我瞧不瞧得起你，是你自己瞧不瞧得起你自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