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君 六十(ABO,虐身虐心,完结倒计时)

        一月前,天枢。

        公孙钤正急着去见慕容离,迎面撞上一人,秦舍人衣着凌乱,显然赶了数宿的路:“总算找着你了公孙兄,在下差点跑断气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秦兄怎么来了,在下正有要事,回来再详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秦舍人张开双臂拦住公孙钤的去路:“公孙兄莫急,待我说完了十万火急的事你再做打算不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从袍袖中摸出一张满是折痕的信笺递给公孙钤:“公孙夫人似乎早有预感,你走后他请求隔壁的王夫人每日都来探望他,若是哪日突然没了踪迹,便在桌下的暗格里取出这封信来找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公孙钤忙打开信,的确是苏氏亲笔字迹。秦舍人继续道:“幸好当年与你一同来过天枢,知道你喜欢在此处落脚,不然你音讯全无,还真不知如何把公孙夫人的交代传达给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我已知晓母父的心意。梅花珮他戴了二十多年从不离身,珍爱之至,如何会任由其破损,无非是想给我传达‘宁为玉碎’之心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还有一事。”秦舍人从怀中又掏出一封信,宫制的样式,用火漆牢牢封着。“我走得匆忙未曾向王上禀明,但之前王上曾召我入宫,吩咐若是他出征后能寻到你,务必将此密函原封不动交于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?王上要亲征?”公孙钤大惊失色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云歧汪氏叛乱,天权发难攻入天璇,恰巧裘将军失踪,国中无将可用,王上决定御驾亲征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公孙钤将火漆烤去,取出信函。这是一封盖了御印的密诏,大意是如果陵光不测,公孙钤监国辅佐陵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封密诏宫中也有一份,王上此举大概是担心魏氏一派对你有所忌惮,私自毁去密诏令你身陷险境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”公孙钤反反复复看了多次,手微微颤抖,他细细折好信笺,藏入贴身之处,“秦兄辛苦了,请先在此歇息,在下去去就回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唉等等!”秦舍人又退一步拦住他,“既然知道是陷阱,公孙夫人的意思你也懂了,怎么还要去送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公孙钤笑了笑:“怎么就一定是去送死呢?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“大人!”营地西角,两个禁卫守着一顶帐篷,见公孙钤过来忙行礼。“末将谨遵大人吩咐,片刻未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辛苦二位将军。”公孙钤抱拳回礼,掀开帐篷走进去。慕容离坐在地面的软垫上,手脚皆锁着镣铐,额角散下一缕发。连日押解,削尖的小脸苍白无色,他看见来人,扬起脸,细眉微挑,冷冷道:“公孙兄夜宿温柔乡,总算是想起在下了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公孙钤执起茶碗,碧莹莹的新茶,香气袭人。慕容离取过竖搁在腿边的箫把玩,面带笑意注视着公孙钤。待茶碗抵到唇边,他笑意更深,眼珠子眨也不眨地盯着,满意地看到茶水被一饮而尽。

        公孙钤沉声道;“慕容明明清楚在下的命于战局无足轻重,为何还要费尽心思多此一举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两国之争,自然交给那些国君们便好。在下只是想看一看天璇王知晓公孙兄殒命时悲痛欲绝的模样,真是妙哉。”慕容离抚额大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如此……”公孙钤中指食指并拢,点下自己喉下一寸,张口吐出方才饮下的茶水,突然暴起抽出墨阳剑直指慕容离。慕容离反应极快,反手拔出藏于箫中的燕支剑格挡。公孙钤并未理会也没有变招,运力迫进,燕支剑身细软,受力处弯出极大的弧度,墨阳转向卡住燕支的锋刃,直接挑开,剑尖势如破竹,停在慕容离咽喉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公孙兄是不要自己母父了?”慕容离虽然身处险境,声音依旧没有波澜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在下倒想看看,天权王还要不要自己的王后?”

        慕容离面色突变,咬牙道:“为何你对我的身份如此清楚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在下被囚遖宿三年,受刑之后遖宿人总有累了乏了的时候,见在下如砧板白肉也不多提防,聊起遖宿王与瑶光王族慕容氏早有牵连,瑶光王有一子姿容绝世,令人过目难忘。”公孙钤答道,手中的剑依然握得紧紧的,“在下查过天璇攻破瑶光的记录,并未有这位绝色佳人的讯息。而又传闻天权王得一慕容姓美人,不顾群臣反对,封为王后。在下便留了点心,这么查下去,没想到线索都在你慕容的身上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慕容离冷笑道:“在下从未想过,公孙兄也会做出掳劫他人之举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君子好学,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。”公孙钤走近他,俯身抬手,慕容离厌恶地扭开头,公孙钤并没有触碰到他,只是从他的发髻上拔下一枚簪子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枚簪子样式简单,却是由一整块血玉雕琢而成,浑身通透,价值连城。公孙钤横竖打量着,笑道:“慕容不必担心,相信你很快就可以回到天权王身边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天权主帐内。

        虽然只是临时驻扎的营地,主帐却布置得无比奢华。帐内高有两丈,地面铺满了柔软的毛皮,四周移入博古架子,玉器古玩摆得满满当当,紫金香炉正燃着价胜黄金的龙涎香。

        天权王执明坐在用整张白虎皮铺就的主座上,看起来心情不大愉悦。

        好端端的非要打仗,满朝文武说什么天璇疲于奔命,与其便宜个蛮夷遖宿,不如收入天权囊中。打便打吧,阿离又不知跑到哪去,他如此关心与天璇之战,原以为人在此处,可又百寻不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外面吵吵嚷嚷做什么!”执明听到外边的动静愈加烦躁。

        莫澜连滚带爬跑进来,吓得哆哆嗦嗦,腿一软径直瘫在执明脚边,掰着他的手臂道:“王上,天璇突然在后方打过来了,怎么办啊……臣不想死啊!”

        陈将军也跟着走进来向执明禀告,执明疑惑问道:“后方哪来的天璇军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启禀王上,那吴家又反了,纠集一群家兵埋伏我军供粮的车队。”陈将军拱手道,“我军深入天璇已久,吴家敢有动作一定还有后招,请王上先行后撤以保安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执明怒道:“本王顾及太傅吩咐善待天璇子民,隐忍不发想劝那陵光拱手投降,若是本王动不动就跑掉,他岂不以为本王怕了他?打,直接给本王打过去,管他死上多少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报——”令官闯入,跪地呈上一具锦盒:“启禀王上,天璇使者送来此物,说是天璇副相给王上的礼物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玩意儿?”执明踢了一脚莫澜示意他拿过来,莫澜哆哆嗦嗦起不来,执明嫌弃地自己走上前去,“打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令官拉开细绳,翻开盖子,执明一眼望见盒内的血玉簪子,轻佻的神色荡然无存,急忙伸手掏出来簪子,难以置信道:“阿离的簪子怎么……怎么在天璇副相手中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王上,看来天璇王早有打算,如果我们再耽搁下去,恐怕连昱照关都回不去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执明紧握着血玉簪子颤抖,咬牙说道:“去,派人问那天璇副相想要什么!”末了他眼珠子一转,又道:“不,告诉他千万不要伤害阿离,要什么本王都答应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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