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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孙钤一早接到宫内的消息,昨夜苏氏突染风寒,病情恶化。他匆匆换了身朴素但得体的衣衫赶往宫门,一个久候的宫人见了他,忙迎来前来带路。
从宫门到凤栖宫,经过后宫苑。宫人带着公孙钤拐上曲桥,行上湖心的小岛突然停下脚步,道:“大人请在此稍后,奴婢先去通报一声。”
公孙钤一反常态没有说话,只是盯着他,盯得他无措地低头行礼,狼狈离去。
已近深冬,湖面结了薄冰,如镜面倒映着今日的碧空白云,岛上栽种几株匠心独运的红梅,枯枝红花点缀得恰到好处。公孙钤只觉心底一片寒凉,握紧拳头。
曲桥另一端,紫色的身影慢慢靠近。陵光畏寒,但他今日穿得单薄,一束纤纤细腰,轻纱飘摇,姿色绝尘。或许是冷的关系,他的脸色苍白,透着病态的虚弱。
“夫君今日来得好早。”陵光笑道。
公孙钤仍旧不说话,甚至连基本的君臣之礼也未行,完全不似平日克己守礼的公孙钤。
陵光慌乱,他亦知利用苏氏来引公孙钤主动入宫是个昏招,但等了月余,公孙钤仍未平复心情有所表示,他现下又有不得不见公孙钤的原因,只得暂先行事。
“孤王命医丞为父母诊治,还在里边,夫君不妨等一等。此处风景独秀,孤王愿与夫君共赏。”
公孙钤开口道:“罪民苟活人世唯牵挂二人。吾父年迈,药石罔顾,虑及安康无力尽孝膝前,托于王宫;吾儿年幼,生为王子,锦衣玉食,盼其智明仁爱,不负家国。罪民愿全力守护,也憎恨他人用以威胁。”
陵光后悔未听阿九劝告,为了身段穿少了衣裳,他觉得很冷,不禁绞紧手指。“孤王自然不会伤害他们,只是……”
“公孙家一夕倾毁,罪民已是无用之人。王上不依不饶,用吾父吾儿处处牵制。连夕之父于罪民有救命大恩,青峡关危难之际,连夕舍身相陪,于国有功,王上肆意妄为,不顾前线兵士生死重刑囚禁。”公孙钤向前一步,并非亲近,咄咄逼人,“王上可否告知,这是为何?”
“孤王……孤王自然是因为……”陵光被逼得向后一退,下腹传来激痛,令他猛然神志恍惚,接不住话头。
“莫非王上要说,因为对罪民有情?”公孙钤冷笑。
陵光方到嘴边的话再也出不了口,眼前这人怎么能是公孙钤,那个对他千依百顺,宁可委屈流血也不肯伤他分毫的公孙钤。
“若是有情,为何从不相信。苦心盘算构陷公孙家,不念父亲拳拳忠心,不顾亲友真心相待,你可有一点点想顾我的心情?”
“不……不是这样……”
“若是有情,为何不放我一条生路。亲缘决断无可奈何,连生死与共的恩人也要受我所累,我还有什么资格立于世间?”
陵光想逃。
他一直懂的,他对公孙钤的伤害。只是他以为,因为公孙钤爱他,就有机会让自己慢慢弥补。
错了,错了,一步错,步步错。
陵光又退几步,转身欲走,慌乱中踩着自己的下摆,已然连日不适的身体不及反应,摔下湖面。薄冰碎裂,一阵巨大的水花。陵光根本没有挣扎,径直沉下去。
公孙钤惊愕,脑子还没转过来,身体已经飞快跃入水中捞陵光。湖水太过冰冷,人的肢体僵硬难以施展,加之陵光失去意识,一次次滑开。守在园外的宫人闻声赶来,下水的下水,与岸上的人合力才将俩人拉上岸。
陵光嘴唇青白,紧闭双眼,宫人急唤医丞。
“血……血……王上流血了!”为陵光盖衣取暖的宫人指着陵光下身喊叫,鲜红的血色慢慢浸出,染红紫缎衣袍。
今日或许是今年最冷的一天。
宫里乱成一团,无人得暇理会全身湿透的公孙钤。这衣裳慢慢被冷风吹干,硬邦邦像坨冰渣子。饶是强壮如公孙钤,也混混沌沌不甚清醒。
魏玹辰推门出来,凌厉地瞪了眼公孙钤,对身后跟出来的医丞道:“告诉他。”
医丞上前对公孙钤行礼,埋首道:“王上近年身体耗损过多,体虚血亏,今日堕水寒气入骨,小王子……保不住了,以后恐怕子嗣艰难……”
公孙钤脑子混沌,也不知如何离开的朱雀宫,如行尸走肉般在宫中漫无目的地走着。
林思穿着厚厚的棉袄从太学飞奔过来,身后跟着的近侍追着喊他慢些。公孙钤伸臂拦下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陵思,低唤了声:“殿下。”
林思推开他退后几步,大眼睛里满是愤怒,喘着气吼道:“你走开!”
公孙钤愣在原地,茫然无措。林思似乎还不解气,扯下系在腰上的私章砸向公孙钤,小小的石料弹在衣料上,歪歪扭扭滑到地上。
“你那么久都不回来,父王好难过,你为什么还要让父王伤心,我讨厌你!”陵思撞开公孙钤,跌跌撞撞继续往前跑。
公孙钤呆呆站着,太冷了。
他扬起脸,雪花悄然飘落。身体仿佛是付空壳,什么都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