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君 二十四 (ABO,虐身虐心,丑小包)

倦怠期,倦怠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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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天璇王刚驾崩,寝殿青烟缟素,实不适合用来做产房。公孙钤抱着陵光,身后追着一串医丞,还有裘振带着一队亲兵护卫,直入陵光做王子时居住的朱雀宫。

        陵光面色苍白,满额冷汗,亵裤已被羊水浸湿,公孙钤将他小心放置在床榻上,刚想坐下为他拭汗,医丞们放下药箱,一人上前查看,其他人将公孙钤拉起来往外推:“大人,王上生产您不能在此,请于门外等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王室不同寻常人家,没有丈夫与妻子,公婆和媳妇,惟有君臣之别。公孙闵和苏氏自然是不能滞留后宫,陵光初登位,未立公孙钤为王君,若论礼,连公孙钤也不应无召出现在后宫,只是事出紧急,众人也都了然二人的关系,才默许他在此等候。

        殿内陵光的痛呼呻吟断断续续,公孙钤着急也无济于事。虽然破水,但宫口未开够,加之陵光先前强行压制了许久,从骄阳初升到烈日当空再到日影西移,呼叫的声音从高亢到嘶哑到微弱,孩子依旧没有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公孙钤踱步转圈圈,愈发焦躁,一旁守着的裘振心中也在担忧不已,看着他绕圈子更加头晕脑胀,便出言劝道:“公孙大人,王上与小王子一定会平安无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公孙钤心不在焉地冲他点点头,可该怎么转还是怎么转。

        沉寂了一段时间的朱雀宫突然传来一声呼喊,干涸而嘶哑,只有短促的一下,连尾音都发不出来,而后几下拍打肉体的声响,接上一串清脆的啼哭。

        公孙钤这下可管不了许多,拨开守门的宫人冲向殿内,他甚至没有看一眼医丞手里抱着的婴孩,扑向床上的陵光。

        医侍刚为陵光擦拭完下身的血迹,端着满是血水的金盆离开,公孙钤并不是个害怕鲜血之人,却被这股血腥之气冲得头皮发麻,他顾不上许多,握住陵光蜷曲的手指,低声道:“王上,您辛苦了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陵光费力地回握他,微微摇头。

        医丞将婴孩包裹好,恭敬地递到公孙钤身边。陵光这番情形自然是抱不住孩儿的,公孙钤直起身慌乱伸出手,但又不知以什么姿势接过这个幼小的生命,强健的双臂微微颤抖。

        医丞将他左臂抬高,小心将襁褓过到他怀里。初生的婴儿五官纠结,皮肤褶皱,眼睛未睁开,像个幼小的动物,连呼吸都是轻轻的,看不出起伏。

        公孙钤僵着身体转过来,俯下将孩子递到陵光眼前。陵光强打精神看了一眼,皱眉道:“不好看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医丞笑道:“孩子刚出生都是这般模样,再过一、二十日小王子必然好看得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陵光半信半疑打量着自己的孩子,公孙钤见他这副好奇的模样,心下欢喜不已,虽然手臂已经因为僵持不动而有些酥麻,仍坚持着,看着陵光盈盈笑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陵光生产不易,需要卧床调养,朝堂虽因改朝换代略有混乱,但有公孙家坐镇,汪冏又挂着摄政的名号,起不了什么大浪,各部井然有序地理政,这段时间总算平稳渡过。

        待陵光身子稍好了些,裘振便来求见,说自己来王城已有一段时间,边境的军队群龙无首,希望早日回去继续带兵御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裘振……是不是还在怪着孤王。”陵光小心问道。已到今日之境,俩人回不到从前,情爱虽淡,眷顾依旧,还有更多的愧疚与不舍。

        裘振只是摇头:“末将从不怪任何人。为天璇镇守边境,开疆辟土是父亲的夙愿,也是裘氏一门的职责,末将的请求完全由心而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孤王知道你的雄心壮志,孤王一定竭尽所能让天璇变得更强。”陵光道,“此去要多加保重,孤王命人运上粮食和冬衣与你同去,好好犒劳一番边境的将士们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多谢王上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裘振的请求让陵光多了分心思,能起身走动后,便传召礼部和吏部尚书到御书房中,好好清算一笔各家的赏罚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封汪王后为王太后,迁入囚凰宫。先王仙逝,劳请汪王后为先王祈福诵经一年。”陵光冷冷道,“王子焸栎封焸栎侯,赐封地左江郡。念其与吴之远婚期将近,先不往封地,暂居王城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陵光又将当夜“勤王”的功臣一一奖励,也不提当夜折腾的一场闹剧,无论公孙家和汪家之人,均有所赏赐,两位尚书执笔兢兢业业记下。

        洋洋洒洒写下一大篇,礼部尚书看着册子,踟蹰了一会,请道:“王上,还有一人未加封赏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陵光说了许多话,有些疲累,喝了口阿九递上的参茶,道:“何人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御史大夫公孙钤。他护驾有功,而且又是……王上夫婿,按礼应立为王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陵光放空视线,似乎在想些什么,久久才道:“拟旨,公孙钤加封上卿,行副相之职。王君一事……容后再议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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